搭伙4年的老伴过世,继女送我回老家,第二天我收到银行短信通知

四年前的那个春天,我与周华搭伙生活,那时村里人或是 赞成或是反对,议论纷纷。记得刚开始时,我们两个在小园里种下第一批萝卜,且听张大妈在背后的叽叽喳喳。她说:“李鹏和周华都是有头发的人了,怎么就想到一块去了呢?过日子不是儿戏。”我当时笑着朝她挥了挥手,心想着张大妈您就别操心了。

那时的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。每天早晨醒来,我会去摘一些新鲜的蔬菜,与我的老伴一起准备早饭。有时候周华会皱着眉头对着锅里的稀饭说:“李鹏,您今儿这手艺是怎么了?稀饭都煮成这样了?”我摸着鼻子,有点尴尬,但更多的是温馨的幸福感。

我们二人都喜欢围坐在电视机前,看看那些演绎着平凡生活点滴的连续剧,喜出望外或唏嘘不已。有一回,周华坚持要看一部老掉牙的家庭剧,而我却想追那个新出的喜剧系列。结果咱俩您一言我一语,争执起来,就跟村头打太极的老头们似的,一招一式,见招拆招,乐此不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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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伴儿有时倔得很,但那一股子固执劲儿也正是我欣赏她的地方。记得村头的梨树开花的时节,她偏要摘最高的那几朵花来插瓶子。我就在下面捡人笑,边笑边说:“您小心点儿,别摔着,可我可扶不动!”没想到周华这一句“您行您上啊!”直接把我给叫上了树。

有时候,晚饭后我们会散步到村口的小河边,周华喜欢拿着手电,照照河里的鱼儿。我就在旁边陪着,两个人没说什么,可心里是满足的。

这就是我们搭伙生活的点点滴滴。尽管没有婚书,但我俩心心相印,比什么金纸铁契都坚固。从未想过会有分开的一天,我们都以为可以这样一直搭伙到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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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就像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河,不紧不慢地从指间划过。转眼间,我和老伴周华已经搭伙生活了足足四个年头。这些日子里,我们有说不尽的欢声笑语,也有难以述说的悲欢离合。但最近,我发现周华的笑容里似乎藏着一丝担忧和忧郁,这一切的变化,从她开始半夜醒来深深叹气的那一晚开始变得越来越频繁。

有一夜,我醒来,发现床边空无一人,我心下一紧,连忙起床寻找。月光下,我看到周华独自一人坐在门外的台阶上,眼角闪烁着泪光。我轻声问道:“老伴,您这是咋了?有啥心事咱们可得好好说说。”周华听到我的声音,急忙擦干眼泪,勉鹏笑着:“没什么,可能就是觉着有些孤单吧。”

孤单,这个词刺痛了我。我知道,周华心里最挂念的,是她那些年未能尽孝的女儿李娟。因为我们在一起搭伙,李娟始终没能接受,自那以后,她和她母亲的关系就像切断了线的风筝,渐行渐远。于是在那个夜晚,我做了一个决定,不论如何,都要帮周华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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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我找到了李娟任职的学校,她是当地一所小学的老师。站在校门口,我看着那些天真烂漫的孩子们,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。等到放学的铃声响起,当看到李娟的身影渐渐走近时,我深吸一口气,硬着头皮迎了上去。

“李娟,我是您妈的……”我想了想,“您妈的老伴,李鹏。”看到她有点惊讶的样子,我连忙解释道:“我知道您这些年和您妈感情不太好,但她真的很挂念您。她现在身体不好,晚上常常睡不好……”

李娟显然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,她的声音有些冰冷:“她有您陪着,怎么了?”我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抗拒和不满,但我不能放弃,我必须为周华尽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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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女儿,您…也别太怪您妈,她年纪大了,一人也孤单。这些年,她心里只有您……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,努力传递出周华的真心。

李娟的眼神有了些变化,似乎有些动摇。我继续说:“孩子,回头是岸,错都过去了,您母亲没剩下多少时间了,您就算是回来看她一眼,给她一个机会,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啊。”

对峙了好一会儿,终于,李娟的眼角滑落下一滴泪,她低下头,轻声说:“我想想吧。”看到她的泪水,我知道她的心有所触动。我感激地点了点头,话已至此,剩下的就只能看缘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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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回家,我将这件事告诉了周华。她听后安静了许久,然后抓住我的手,眼里含满了感激:“谢谢你,李鹏。不管结果怎样,我都谢谢你。”当晚,她终于能安稳地睡了一觉。

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,李娟是否能够真正的回心转意,是否还能和周华修复这段母女情,都还未可知。但至少,我已经尽了我的能力,做了我该做的事。剩下的,就交给时间和缘分吧。

我常常坐在门前的摇椅上,追忆着与周华那些悠长又平凡的日子。每当想到她那温和的眼神,我就忍不住泛起层层涟漪。我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能慢慢延续下去,至少,让我有更多时间去修补那段因我造成的、让她隐隐作痛的母女关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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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命运并不准备给我们这样的机会。一个不太明亮的清晨,我醒来,发现周华躺在我身边一动不动,她那容颜平和如初,就仿佛睡着了一样。我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崩塌了,呼叫声、哭喊声,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,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和孤独。

李娟闻讯从城里赶了回来,她冲进屋里,看着床榻上静谧的周华,终于崩溃了,泪水止不住地钻出眼眶,打湿了周华的手。“妈,对不起,女儿对不起你……”李娟哽咽着,这温暖又悲痛的场景使得我也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。

“爸爸,我们将妈妈好好地送走。”李娟紧紧握住我的手,她的眼泪沾湿了我的手,”然后我会送您回老家,让您好好休息,不用担心这些事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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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的仪式结束后,李娟果真没有食言,她将我送回了我离开已久的故乡。那是一片我常常在梦中回到的地方,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又陌生。坐在我儿时的老宅前,我看着傍晚从山里归来的牛群,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。

逗留在故乡的第二天,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是一条银行短信,通知我周华的存款转入了我的账户。周华生前说过会帮我处理好这一切,我没想到她竟然想得这么周到。看着那串冰冷的数字,我的心沉到了谷底。周华的关怀和细心此刻化作每一个数字,间接地告诉我她依旧在关照着我。

李娟坐在我身边,看到我的反应,她轻声问:“爸爸,是不是妈妈留下的?”我点了点头,却不知道如何表达这种复杂的情感。李娟拍了拍我的背:“爸爸,妈妈这是在天之灵都还在担心我们呢。”她的话语是那么轻,却重重地击中了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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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,从此以后,周华会以另一种形式与我们同在,而我与李娟的关系也因这一次的变故悄悄地发生了变化。我看着她,那张曾经带着倔鹏与不满的脸,现在满含着理解和关切。生命中的许多事情,仿佛也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。

在儿时的老宅前,我看着那悠长的小路,心中涌动着对周华的无限思念。她的离去如同冬日里突如其来的寒潮,让我不禁哆嗦,冰冷的感觉直逼灵魂深处。我曾以为银行短信的那一串数字能唤回一些暖意,却不过是无情票房的诱饵,它们并不能抚平我心头的创痕。

而真正让我心痛的,是与周华那四年里的悠悠岁月。那些日子里,我们一起种过萝卜,一起看过连续剧,一起在乡间的小路上留下过并肩的身影。那个时候,我们以为自己可以这样陪伴着对方,走过一个又一个春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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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周华走后的日子里,继女李娟和我一起慢慢收拾着她留下的记忆。那些照片、信件还有她最爱的那只旧茶杯。李娟时而悄然落泪,时而坚定地对我说:“爸爸,咱们不能总是沉浸在过去,妈她一定也不希望看到咱们这样。”

彼时,我才意识到家的意义和亲情的价值。不是生离死别能够割断的,而是那些平凡生活中的点点滴滴,那份无声的陪伴、不言的守望。就像现在,虽然周华不在了,但她留给我的记忆,让我懂得了哪怕平淡如水的日子,都饱含着浓浓的爱。

现在的我,与李娟一起在故乡的老宅前看着夕阳渐渐沉下。我们相互支持,也会一起去周华墓前祭奠。我们说好了,生活还要继续,周华在天之灵肯定也希望看到我们过得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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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落日的余晖洒在脸上,我想起了周华那句回眸时常说的话:“哪怕时间能抚平一切,我们经历过的每一分每一秒,却都是真实存在过的。”我深爱着这些回忆,也深知接下来旅途的每一步,都充满着前进的力量,那份源自亲情的力量,让我再度寻找到了前行的勇气和希望。

注:本文所涉及人名均为化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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